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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婿厚道,终得福报

时间:2024-11-21 16:18 分类:七梦野

璧峰山下的天窝村,有一个青年叫余业,母亲生完他就去了丰都(死了),没过几年他爸犯肝病,又住进了医院——他爸这病是富贵病,用钱。直到把家里那点老本用光,还添了借贷,才断了那口气。那老家伙怕是一点钱,都不舍得留给他儿子的 。

余业个子高大,模样长得憨憨的,都三十出头了,还没娶到婆娘,原因就是——穷。

女孩子们都怕嫁给他受穷,娘家也怕得不到他的彩礼。

当然也不仅仅就是因为他穷,还有个原因是,别人说他八字大,命太硬,天生的克人命,谁跟他,他就克谁。不信?你想一下,他刚生下来妈死了,过了几年爸又死了。谁把女儿嫁给他,保不齐哪天又会让他给克死,人家都是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,谁愿意拿去让他给克死。

再说,看着他那憨憨的样子,也不像是个担得起家的男人——

一个成了年的男子,况且都已经三十岁出头了,肯定也是想女人的,但是他这条件——

没办法,只有认命,还是先一个人过着再说吧——

天窝村的人不但没燃气烧,连煤都烧不上,平时烧的,多半是收割了各种谷物后,留下的桔杆,但是,那点桔杆也是烧不到一年的。不够烧,就只有在冬日里,去璧峰山砍点树枝回来添凑。不过这事也不容易,一是护林队不让砍,二是那山里有野猪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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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业扛着一根千担(类似于扁担,比扁担长,两头尖的竹杠,也可以是木杠)和两根梱绳,去到了山里。

——他准备好,正要动斧砍树枝,忽然看到一头大野猪正在攻击一老汉,那老汉已经处于劣势了,眼看那老汉马上就有生命危险。情急之下,他丢下了斧头,双手高高地举起千担,赶上前去,拉开架势就往那野猪背上一阵的好打——

野猪逃了, 老汉腿脚虽被咬伤,那也是小事,因为他捡回了一条命。

余业送那老汉回到家后,话都没说一句,便转身出了门,径自走了——

“云儿呀,你咋没留住他?水都没给人家喝一口,今天要不是他,我命都没有了——”

老汉姓张名有新,他见余业就这样走了,便有点埋怨他女儿。接着又把余业如何救他的事,告诉了她---

其实他女儿也是在忙着打理他躺下,才没顾得上去留那余业的。

那女儿名叫张碧云,29岁,身高有173厘米,在女子中,个子也算大的。她站在个子小一点的男人面前,总有一种不怒而自威的态势,一般男子都不敢向她提亲,怕管不了她,因为乡里的男人都习惯管女人。平时人们都说‘一家有女呀!百家求哦。’可这话到了她们家里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

为这事,张老汉没少为她操心。不过他却又有些矛盾,既怕女儿嫁不出去,又怕她嫁出去了后,自己会成为一个孤老头——

张老汉自余业走后,心中对余业一直都抱有欠意,他总思量着该怎样去报答他,奈何这受伤的腿脚又不灵便,连床都下不了——

不过,床下不了并不妨害他动脑筋,他一时想着田里的事,一时又想着地里的事,一时想着女儿还没嫁出去,一时又怕自己会成孤老头,一时又想到还欠着余业的救命之恩——

他躺在床上没事做,有事也做不了,当然,就只有想这些事了,他今天想这事,明天还想这事,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事,想着想着,便琢磨出一个解决这些事的法儿来,这法儿能使这一大堆问题变得来不是问题——

“云儿,我让你嫁给余业——” “就为了他救过你?看到他那憨呆呆的样子,我就不愿意。” “那你愿意嫁给谁——你愿意嫁的人,人家又不敢要你。” “你就那么想我嫁出去,我嫁走了,看你一个人怎么办?” “只要你嫁给了他,我就不会是一个人了。” “你让他上门?” “还要看人家同不同意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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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业这边,哪有不同意的,虽然是当上门女婿,却免去了许多的彩礼,和置办结婚的一切用度,‘这不是让我白捡了一个婆娘,’他高兴极了。

当然,张老汉这边,田里,地里的劳动力也解决了,女儿婚姻也解决了,还白捡了个儿子回来养老,欠着余业的救命之恩也算报了——

张老汉的算盘打得好,日子也越过越舒坦。

余业虽然又穷又面带憨像,心地却十分地善良,所以,才因为出手相救张老汉,而加入到这父女俩的家庭中来,他对这父女俩也很好。

就这样,他们互相之间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,都很高兴。

五、张老汉那眼光——选的女婿厚道

可好景不长,张碧云给余业生下了一双儿女后便生病死去了,张老汉又因年老多病,慢慢地也做不了地里的活了,这下全家的担子全落在了余业的肩上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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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憨字后面加上一个厚字,便是憨厚,憨厚二字,从字面上讲,前者可以理解为过余老实,后者可以理解为厚道加仗义,也就是为人忠厚,套路少的那种。

余业本来就是一个十分憨厚的人,可是别人一般都只看到他憨的一面,没看到他厚的一面。

只有他岳父张老汉,象是在老君八卦炉里面锻炼过,硬是生成了一双金睛火眼,生生地把他那厚的一面看了个真切。

余业确实也憨厚,他对张老汉就象对待亲生父亲一样,哪怕他妻子都死了,也没生份过他岳父。对亡妻也是念念不忘,他忘不了这些年的夫妻感情,他时不时的总要去到亡妻坟前,憨憨地垂着头,伫立好一阵子。有人说,‘这下他象是真的憨了,痴了,呆了——’ 这话根本就不对,他敢去憨、痴、呆吗?他敢都不敢,他要真的憨了、痴了、呆了,一句话——傻了,家里那一老二小,就只有去喝西北风了——

他得扛起这个家——

慢慢地这个视岳如父的女婿也出名了,似乎镇里、县里都有人知道——

农历七月十五是鬼节,他记得清楚,他在妻的坟前照往常一样垂着头站着。可能是急着要赶到坟前来,没吃多少饭就出门了,他在坟前站了一阵便饿了,他把给妻作供品的两个锅盔吃了,之后就犯起困来。再说站的时间久了,也累了,他倒身下去,侧躺在妻的坟前,“让我陪你睡睡——”

去寺里、庙里求神灵保佑的时候,僧、道们总想你多丢一点钱,嘴里不断地道,“心诚则灵,心诚则灵——”于是信众们就不断地把钱,向着那些菩萨面前丢去。至于信众们得到保佑没有,就不晓得了——

余业因家穷,也没得余钱去丢给那些泥塑木雕,他对那些菩萨应该是没有诚心的,他也没有闲暇和多余的钱去对它们诚心。

不过他对亡妻的思念倒还是认真的,真诚的,他总想见到她,要她跟着自己一同回家。他躺在地上想着,‘怕是不行吧,我今天把给她上供的锅盔都吃了,她会讨厌我的,更别指望要她回家了——’想着,想着,他就在地上十分沮丧地睡着了——

“起来!起来——你怎么睡在地上,不怕着凉吗?”余业听到有人叫他,便眯着眼睛看过去,一看是妻张碧云,马上高兴地从地上站了起来,“还真是你!你终于肯见我了。” “自我死了后,你常常来坟前一站就是一个多钟头,又总想见到我,都坚持好几年了,要是一面都不和你见,岂不是辜负了你的诚意。” “诚意,我今天把给你上供的锅盔都吃了——”“那是你饿了,你不能饿,饿坏了身体,我爸和我那一双儿女怎么办?” “你既然晓得这些道理就跟我一同回去吧,他们都需要你。” 余业说着就伸手过去,要牵着她走。她却撇开了他的手,不让牵,“不行,我回不去的,我不是人,我已经是鬼了。” “我只知道你是我妻,变成了鬼也是。” 说着便伸出双手,拦腰箍紧了她,眼泪也不断地流了下来,“你是鬼我也要,我也要呀——”

山里多雾,坟地潮湿,而且冷浸。他醒来之后就连打了几个喷啑,直觉得一身凉飕飕的,很冷。他知道他刚才在做梦,梦中看到了他的妻。

他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梦景中走出来,他的双手还做着箍抱妻子的形状,他脸上还挂着在梦中流下的泪水。他用手去揩拭了一下,那泪水似乎还有点点儿温度。他空高兴了一场,他好生失望,他失望得哭了起来,他多想那梦中的妻,能跟他回家呀,“我的妻呀——”

这时候有个女人,从坟旁边的一颗大杉树后,走了过来。她一边走,一边说道。

“你别哭了,一个大男人竟象个女人一样。人都死了恁多年了,还丢不开。就算你多情也要注意身体,你不管你自己,也要想到家里的老人和小孩,他们还指望着你,你要是有个啥,他们靠谁去?” 这话带着点教训的口气,更象是在提醒他。

余业怕是伤心过度了,人有些晃糊。他似乎又回到了梦中,他把说话这女人当成了梦中的妻,他不在乎她的语气,他只要她,“那你就随我一道回家呀!他们也是你的亲人。” “好的,我跟你回家就是——”

余业攥紧了她的手,晃晃糊糊地拽着她往回走。走着走着,他似乎从晃糊中清醒过来,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情况不大对劲,他松开了她的手,“你谁呀,你?” “你都拉着我回家了,还能是谁。” “不对,我刚才在梦中见到她了,你模样和她倒还有几分象,声音却不大相同,穿着也不同。这才没过几分钟的事,她不会一下子就把衣裳换了?” “难怪别人都说你憨,你不知道我是鬼吗,鬼会变噻,我不换身衣裳,变成人的样子,怎么跟你回家?” “回家?” 余业有些犹豫了—— “你刚才说我是鬼你都要,我变成了人,你还想不要?” “是人是鬼都没啥关系,但要真正是我妻。” “真的是,不信回家去问问爸,爸要说我不是他女儿,我走就是——” “好嘛,那就回家吧,但是,你不要吓着他呦!” “他是我爸,我吓他干啥——”

“爸,我回来了。”张老汉听道有女子叫他爸,便有些诧异,‘我女儿都没了,她会是谁——’躺在床上的张老汉,用手撑着床沿坐了起来,“你谁呀?怎么叫我爸?”“我是你女儿,是回来看你的。” “女儿!我女儿几年前就走了(当地人说,人死了叫走了。)” “我真的是你女儿,我走拢来让你详细点看看。” 张老汉看了看来道床边的女子后便道, “你还真是我女儿,还算你有孝心,变成鬼都回来看我,不过你看一下就快些走,别吓着孩子了,我们都是你的亲人,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。”

张老汉一边说一边伸出中指往嘴里搁,然后用牙齿把指头咬破,弄出些鲜血来,再把那血往女子脸上甩洒过去,“你走,你给我走呀——” “爸!你别撵我走,我不是鬼。”张老汉见甩洒在女子脸上的人血,没起到作用(迷信说鬼怕血,由其是人血,农村有的老人现在都信这一套),也就觉得她可能真不是鬼,但又怕会因此而生出祸患来, “那更得走,你来路不明,我这个家遭不起你的折腾——”

一旁的余业听到说她不是鬼,倒有些遗憾了,只有让她走,因为她是鬼才有可能是自己的妻。既然不是,就不能随便把别的女人,还是来历不清的女人,留在家里了,他也害怕留下她来,会生出什么祸患,“你还是走吧,我爸他不让留。” 其实余业还是不忍心就这样撵走她 ,但又不能留,他养着这一家老小已是不容易了,再要生出什么事来——

他去到另间屋里,拿出仅有的200元钱给了她。“就只有这些了,你好好地去吧,我没法帮你——”

“姐夫,你好人!” “姐夫?” 女子没给余业解释,又回到床前对张老汉道,“爸,我们上辈子有仇吗?你就那么不待见我。” 床上的张老汉有些不解,“——我怎么就不待见你了?” “你认识张有德吗?”张老汉一听张有德,似乎有些明白了,“你是—

“这下你知道我是谁了。” 张老汉有些不太相信,那女儿还不到一岁就让人给抱走了,当时还觉得她有了个好去处,之后便没了牵挂。如今见面,感情也显得不是很深,他看着她,一时里也不知该说什么好。“爸,你对我硬是一点点父女情份都没有哇——”

隔了好一阵之后,张老汉还是说话了,“爸那时也是没办法,一个男人拖着两个小孩子,还要忙地里的庄稼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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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张老汉的老婆生的是双胞胎,因月子期间没将息得好,得了月后寒,再加上操劳过度,便住进了医院。住医院用了不少的钱,那钱是张老汉,找远房兄弟张有德借的。到后来钱用了,老婆还是死了。人死了账却欠下了,张有德还好,没找他还钱,只要了他一个女儿。这张有德倒也有趣,要了人家的女儿,话还说得十分地好听,“老弟,我看你确实有些困难,才不要你还钱。这下好了,你看我还得帮你养个女儿,不过

更新于:7小时前